【泡起泡灭】经济危机中的滑雪 ——2015新闻盘点之二

【泡起泡灭】经济危机中的滑雪

——2015新闻盘点之二

YCA新闻组

一、新常态非“常态”

本届政府喜欢称现状为”新常态“，那么什么是“新常态”？

经济增长有常态、非常态之分。经济失衡、过热过冷是非常态，不冷不热正常增长是“常态”，这种常态即“潜在经济增长率”，是指

一国（地区）在各种资源得到最优和充分配置条件下，所能达到的最大经济增长率。这里讲的资源包括自然资源，也包括人力资源、技术和管理，还包括制度安排和经济政策。

经济增长的原因包括科技进步、人口增长和快速复制先进国家的赶超式增长等。对于发达国家来说，已经达到了全球先进行列，没有可供复制的模板，同时人口增长率可忽略，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就是科技进步，因此以美国为代表的世界先进国家，正常的增长率只有3%，这3%就是目前人类经济活动领域的科技进步速度。

而中国、二战后的日本、韩国等后发国家，通过学习和复制先进国家的既有成果，可以在一段时期内保持7%—10%的超高增长率。随着这些国家与世界先进差距的缩小，其潜在增长率会不断下滑至不高于世界最先进国家的水平。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必然逐步进入“新常态”，增速逐步下滑到3%，这是理所当然。但问题是，现在不是逐步下滑，二是骤然失速。抛去表面的数据，经济的真实增长速度不超过5%，而改革开放后三十年平均增长率在9.8%，这这种骤然失速根本无法用“新常态”来解释。

《统计局：三季度GDP同比增长6.9%》（腾讯网）：初步核算，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48777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6.9%。分季度看，一季度同比增长7.0%，二季度增长7.0%，三季度增长6.9%。

http://finance.qq.com/a/20151019/021435.htm?qq=0&pt_src=3&ADUIN=1063070012&ADSESSION=1445214412&ADTAG=CLIENT.QQ.5443_.0&ADPUBNO=26527

《财政部：上半年税收增速创五年新低-搜狐新闻》：上半年税收收入增速为3.5%，离预期目标有些远，增速创近五年新低。

http://news.sohu.com/20150716/n416871919.shtml

从数据上来看，目前GDP增速依然高达7%左右，但是今年上半年税收增速却只有3.5%。

中国的GDP核算中的数据采集，大头是“四上单位”（年产值2000万元以上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具有资质的建筑业、房地产企业，年主营业务收入达到一定规模的批发零售住宿餐饮企业）的直报系统，再综合金融、交通、财政、税务等部门提供的数据。为了避免出现尴尬，“四上单位”在统计局直报系统里填报的数字，和报给税务、人社局的数据一般是一致的。

过去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大陆的税收增速是高于GDP增速的，今年却正好相反，这首先不得不让人怀疑统计局对GDP保7做出的“努力”，即使不考虑这个问题，从税收增速的低迷也可以看出，现在的这个7%的增速，其质量远不如从前。

再看“克强指数”。

李克强总理2007年任职辽宁省委书记时，喜欢通过耗电量、铁路货运量和贷款发放量三个指标分析当时辽宁省经济状况。自推出后，受到花旗银行在内的众多国际机构认可。这个指数原本是非常科学的，但是如果几何原理触犯了人们的利益，人们也会把它推翻的。现在官媒千方百计给克强指数低迷洗地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人民日报：铁路货运量等不再是衡量经济绝对权威》（公司频道·财新网）：今年前5月，国家铁路货物发送量完成11.57亿吨，同比减少9.32%。目前国家铁路货运量已经连续下滑26个月。6月2日《人民日报》发文称，铁路货运量、工业用电量等一些传统微观指标不再是衡量经济形势的绝对权威。铁路货运量、工业用电量等一些传统微观指标持续走弱,而宏观经济依然处于合理区间,这种“背离”的深层次原因是我国的经济结构在不断优化，而这，正是经济发展新常态的重要特征,也是当前经济运行中的突出亮点

http://companies.caixin.com/2015-06-02/100815440.html

按照这个逻辑，铁路货运量、工业用电量等“克强指数”的下滑是因为产业结构优化，粗放型经济比重下降，第三产业比重上升。这种说法单独拿出来的确可以自圆其说，只要读者不去细细研究每个行业的数据。可问题是，一旦过几年经济衰退速度减缓，克强指数又上去了，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说反映了改革失败？

《李克强提新“克强指数”：失业率、居民收入、环境指数》（凤凰资讯）：吴晓波说，李克强比较重点地谈了他的一个理念，评价一个国家经济的健康程度是有一些新的指标的，原来我们看投资、看消费、看出口、看工业增长值。现在总理提了三样东西：一个是失业率下降、一个是居民收入在增长，第三个是环境指数。

http://news.ifeng.com/a/20150415/43554178_0.shtml?f=hao123?_t=t

失业率＝登记失业率；居民收入＝小样本调查；环境指数＝依据不明。经济增长的速度不行了就谈质量，但没有速度也就没有质量。没有经济增速，失业率数据就会很难看。由于地区差距大，居民收入的中位数从来就没好看过。至于环境数据，算pm2.5和pm10就能得出两种结果。

从经济增速的侧面指标可以看出官方GDP的不可靠，乐观估计，目前所谓“新常态”的实际增速不大于5%。而所谓过剩的钢铁产能、电力供应、大学生数量其实一点也不过剩。

今年，中国历史钢存量总额终于超过了美国，意味着人均历史钢存量还不到美国的30%。相比于号称非常节能减排的日本，中国的人均用电量不及其一半。中国目前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仅相当于美国1970年的水平、日本1990年的水平，英国1995年的水平。中国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在9-10年，美国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是13.4年。

所谓过剩的产能、过剩的大学生，不过是因为经济危机带来的骤然失速，让按部就班的教育扩张和基建投资“突然”变得多余。在基建存量落后、基建产能巨大的今天，原本可以用大兴水利改善水土环境提高大范围区域土地价值，辅以规划新增配套交通网络，优化产业-人口空间配置关系。在提供充分市场的同时，提高所需传统产品市场的技术指标，亦可完成对传统产业的优化升级（比如提升承高压钢产能，使更高要求的生产线普及成为可能，带动诸如精密化工等领域的产能增长）。但是，政府无力制定并落实复杂而细致的经济政策配套，无力对跨区域大规模开发进行精细规划指导

新常态非常态，根本就是经济危机。

二、世界性的经济危机

中国的经济危机只是世界经济危机的缩影。我们来看一则不可思议的报道，欧猪四国中的西班牙，就是那个失业率高达24%的西班牙，经济增长领跑欧洲！

《西班牙不负众望领跑欧洲复苏|西班牙|马德里_凤凰资讯》：2014年，西班牙的GDP增长了1.4个百分点，以欧洲第一的速度开始恢复。

http://news.ifeng.com/a/20150427/43639250_0.shtml

1.4%，欧洲第一，嗯，你没看错。。。

冷战结束后，出现了世界性的政府科研投入占GDP比例的下降。本轮经济危机，就是全世界主要经济体都堵在了产业升级的门槛前，开动印钞机可以续命，却不能提供能够带动新一轮指数化增长的良性实体。

《译言精选-政府才是创新的主力》：纵观整个创新产业链，从基础研究到商业化，那些私营企业不敢投资的领域，政府步步跟进，投入不断加大。事实证明，这些政府的投入产生了变革的力量，创造了全新的市场和门类，其中就包括互联网、纳米技术、生物技术和清洁能源。

美国国内预算“缩水”导致2013至2021财年联邦预算当中用于研究与开发（R&D）部分的经费被削减了950亿美元。欧洲呢？欧盟的“财政紧缩”要求各国保证将财政赤字控制在3%的警戒线以内，也在压缩教育与科研开支。

研究进步的智库——突破研究所的麦克尔·谢林伯格（Michael Shellenberger）和他的同事们曾经撰文称，虽然页岩气繁荣被吹捧为是“野生”企业家不受政府约束单干的成果，但实际上正是因为美国政府在页岩气开采技术上下大力气刻苦攻关才使这些企业家有用武之地。1976年，摩根镇能源研究中心以及矿产局启动了东部页岩气项目，该项目验证了从页岩中开采天然气是可行的。同年，联邦政府设立天然气研究所，以对天然气生产环节所征的税来资助相关研究，在页岩气上投入了数十亿美元。隶属于美国能源部的桑地亚国家实验室研发了三维地质绘图技术，供液压破碎法开采页岩气。

无独有偶，物理学家玛西亚·安格尔（Marcia Angel）也指出，最具治疗作用的新药大多可以追根溯源到国家健康研究所，一家财政资助的机构，每年预算约为300亿美元。而那些私营的制药公司倾向于从事研究与开发（R&D）当中的开发（D）环节，辅以少许改动就投放市场。

硅谷的技术自由主义者也许会非常惊讶，因为山姆大叔也资助了众多信息技术革命的基础项目。以苹果手机为例。这部手机往往被赞誉为政府放手让天才企业家大胆革新的典范，但实际上苹果手机之所以成为智能手机而不是弱智手机，它的许多功能来自于公共资助的项目成果。互联网的前身是20世纪60年代的阿帕网（ARPANET），是由国防先进研究项目局开发的一个项目，后者又隶属于国防部。全球定位系统肇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军项目，代号导航之星（Navstar）。苹果手机的触摸屏由手指技巧（FingerWorks）公司研发。该公司创始人是公立特拉华大学的一名教授及其博士生。该博士生又从国家科学基金和中情局获得资助。就连苹果手机亲切友好的语音助手希里都可以追溯到美国政府：它是国防先进研究项目局人工智能项目的一个副产品。

http://select.yeeyan.org/view/76231/438934

除了以上例子，最近风头正盛的SpaceX ，其技术主要也来自于NASA的转让，而且转让的都是些成（luo）熟（hou）的技术。

“私营企业不敢投资的领域，政府步步跟进”，这是因为当代的技术进步/产业升级的特点是周期长、投入大、风险不确定（这比风险大还糟糕），一旦成功又面临他人仿制，巨大的收益难以独享。只有政府才能乐于做这样的投入。二战和冷战时期的技术井喷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实现的。但要花钱就要收税，冷战时期面对苏联的巨大威胁，才能做到让资产阶级妥协，一旦苏联的压力消失，减税缩小政府就成了政治正确，而其后果也不言而喻。不以冷战的形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就不能前进，这说明资本主义已经愈发阻挠生产力进步了。

三、黔驴技穷

那么，面对这样的经济危机，政府有何作为呢？

《2015年01月22日 01:31:37 李克强：不搞大水漫灌实行定向调控》：谈到宏观政策，李克强称，中国将继续保持战略定位，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不会搞大水漫灌，而是更加注重预调微调，更好的实行定向调控，确保经济运行在合理的区间。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3432

《2015年01月22日 09:22:37 时隔一年央行重启逆回购向市场注入500亿资金》：海通点评认为，昨日的举措标志着央行再度开闸放水。央行态度的转变值得关注，同时也意味着降准等进一步的放水操作也成为可能。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3444

“不搞大水漫灌”这样的话2014年已经喊了一年了，结果是央行在用尽了定向降息降准短期流动性等手段之后，全面降息。2015年同样的话再说一遍，甚至还没过八小时，就又重启时隔一年的逆回购，向市场注入资金。果不其然，2015年双降六次。操作之频繁，为历年罕见。

除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就是积极的财政政策。2015年政府在财政收入下滑的背景下，积极扩大财政支出，包括投资建设和民生福利。

《8月份财政支出大增26% 六部委火力全开稳增长》（新浪网）

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50916/013323255739.shtml

《主体税种增速现金融危机以来最严重下滑中国财政收支困局愈演愈烈》（华尔街见闻）：分具体税种看：第一大税种增值税同比下滑4.7%，扣除营改增影响后同比下降4.3%，创次贷危机以来的新低，折射出实体经济的疲软；营业税实现了15.2%的增长，其中金融业的贡献不可磨灭；金融业所得税同比增长14.2%，但工业企业所得税同比下降7.4%，房地产企业所得税亦下降14.2%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23610

经济危机下，政府收入减少，但不得不提高支出以刺激经济，随着赤字不断增加，使用积极的财政政策可持续续命的能力就堪忧了。此时的资本主义政府只能硬撑，期望明天一觉醒来产业升级。然而技术升级是阶段性的，而非线性的，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并不能也不该指望靠运气。

在积极扩大的财政支出中，民生福利支出直接承担着维稳的职能，因此越是经济危机，越是要扩大这方面的投入，但问题是，这将进一步缩小投资空间，反而不利于尽快走出经济危机。

《4月财政支出增逾30% 医疗支出增17.7% 环保支出增30.5%》：4月份，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3502亿元，比上年同月增长8.2%。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2535亿元，比上年同月增长33.2%。在财政收入增长放缓、收支压力较大的情况下，财政部门力保民生。其中，教育、医疗、社保、就业、节能环保、交通运输等民生方面支出大增。教育支出增长13.1%；医疗卫生与计划生育支出增长17.7%；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增长16%；住房保障支出增长21.2%；节能环保支出787亿元，增长30.5%；交通运输支出增长最多，增幅达57.8%。

http://www.guancha.cn/economy/2015_05_15_319613.shtml

这种场景自然很容易让人担心，中国会陷入“增长减速——撒福利维稳——投资空间下降进一步减速”的怪圈中。

《财政部长楼继伟：社保制度建设要避免高福利陷阱》：据介绍，“十二五”时期，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支出年均增长18.6%，收入年均增长12%；支出比收入增幅高出6.6%；全国职工医保基金和城乡居民医保基金支出增幅比收入增幅分别高出2.5%和5%。

中国企业退休职工基本养老金2005年开始已连续上调11年。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课题组今年发表的一项研究认为，目前养老金增长率(10%)大于退休前职工的工资增长率，这种“倒挂”政策客观上在鼓励职工早退休。建议建立工资增长率高于养老金增长率的调整机制，鼓励职工多工作，增加养老保险缴费。

http://www.guancha.cn/economy/2015_11_06_340257.shtml

社保支出增速远超收入增速、养老金增速高达10%（大于在职职工的工资增长率），在大陆这完全跟民主、民粹毫无关系，而是政府自觉不自觉推出的政策。正如俾斯麦所说“一个盼望得到老年津贴的人，一般不会好斗，且易于管理”。在现代社会，没有民主的合法性，就会特别依赖经济发展、收入增长这个合法性。而私有制下，企业老板们发多少工资、怎么发工资不可控，只有政府发放的社保和福利才是可控的。尤其是退休金这种直接发现金的形式，简直是再分配的最高形式。即使在中国经济增速较高时，仍然出现“养老金增速高达10%（大于在职职工的工资增长率）”的情况，因为这些养老金并不仅仅是发给老人们，更是发给他们全家的福利。随着经济减速，老板发给大家的工资增长变慢甚至降薪，政府只会更加倾向增加福利支出来维稳。如俄国就在经济增速为零甚至负数的情况下，继续大幅扩大福利支出。楼部长的逆耳忠言怕是实现不了的。

《财政部部长：中国有50%以上可能滑入中等收入陷阱》：楼继伟是在清华大学举行的“清华中国经济高层讲坛”上做出上述表示的。他称，现在中国关键的任务是要跨过“中等收入陷阱”，实现6.5-7%的经济增长速度，这就要求我国在未来的5至7年的时间里，做好全方位改革，解决市场中仍然存在的扭曲。

http://finance.ifeng.com/a/20150426/13664167_0.shtml#_zbs_baidu_bk

担心所谓“中等收入陷进”，实际上是这么一个问题：中修又一次走到了产业升级的门槛。

客观说，中国的消费率其实不低。考虑到统计口径严重低估居住消费（虚拟租金计算存在问题），实际情况应不止是官方公布的51.2%，而是接近60%，与韩、新及香港的比例相似。因此楼部长提及内容并非毫无道理——但真正的关键是，到底动谁的蛋糕？

权贵资本要高增长，资产阶级新秀要有甜头，庶民要消费。谁的奶酪都不是第二共和国政府能动的。压低底层工资成了权衡利弊后资产阶级政府唯一的选择，但是真的能压下来吗？

要产业升级要提高投资率需要压低工资（广义上的），但私有制下，压低工资就拉大了贫富差距，所带来的社会风险就要靠增加社保开支来解决。社保亏空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抽国企利润去填了。由于国企是真正的基建核心，最终还是降低了建设速度。

由于不敢动私有制，不敢动资本家的分红，第二共和国不同阶级、政府部门以互相拆台的方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最后用很大的精力绕了一圈，不过是在朝三暮四与朝四暮三之间做选择。不仅没有提高投资率，而且也在财富分配上没做到公平。

四、所谓“金融反哺实体经济”

货币政策大水漫灌，但投资实体经济短期也无法获利。与此同时，截至2014年年中，经过5年“慢熊”的中国股市遍地都是市盈率极低、股息率极高的股票，上海上市的股票平均市盈率在2014年只有10倍，比美国道琼斯成分股还低。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批资金在2014年7月抽离了实体经济，杀奔沪深两个大赌场。没过多久，上证指数就突破压制大盘长达5年的下降通道线；而在去年11月“沪港通”开通后，又有新的资金前来内地股市，一波堪称疯狂的行情随即开始。2014年7月到2015年6月中旬，大陆股市进入快速上升通道，一年时间上证指数翻番还不止。在此情况下，许多实体企业的利润几乎全靠投机金融获得。

统计局数据显示，4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利润同比增加120.3亿元，其中，投资收益同比增加116.1亿元，占比近97%。这些投资收益包括购买股票、基金、债券、投资子公司等权益性投资和债权性投资取得的收益。

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50527/112522278643.shtml

规模以上工业利润的增加几乎百分百依靠“购买股票、基金、债券、投资子公司等权益性投资和债权性投资取得”，同时固定资产增速不断下滑。从金融里捞钱补贴主业，成了让实体企业看上去还像话的主要手段，这就是所谓“金融支持实体经济”。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不仅不适当控制股市过热，相反还称之为“改革牛”，为其加油打气，国家队主动进场推高股市，并策划社保入市圈钱。

《李克强谈话为股市“改革牛”打气-新华网》：3月15日，李克强总理在记者会上回答了17个问题，涉及经济形势、体制改革、反腐举措以及外交政策等。透过这些阐释，我们看到了高层对经济运行和深化改革的十足底气，从而对股市“改革牛”更加充满信心。

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5-03/16/c_127585662.htm

《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征求意见入股市上限为30%约1万亿》：意见稿显示，养老基金投资股票、股票基金、混合基金、股票型养老金产品的比例，合计不得高于基金资产净值的30%。据悉，目前我国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有3.5万亿元，以30%的上限计算，理论上将有1.05万亿养老金可以入市。

http://www.guancha.cn/economy/2015_06_29_324981.shtml

同时，在股市上行阶段放任场外配资（散户以1：N的倍数从配资公司借钱炒股，而配资公司的钱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可能是从银行贷款来的。），在股市下行周期开始严查场外配资，引发恐慌性出逃。

2015年6月12日<证监会微博发文强化券商配资监管 “紧箍咒”》:中国证监会新闻发言人邓舸周五(6月12日)表示，证监会已要求券商对外部证券接口进行自查，深入排查信息技术风险；并重申各证券公司不得通过网上证券交易接口，为任何机构和个人场外配资活动、非法证券业务提供便利。

http://finance.sina.com.cn/money/forex/20150613/141322425355.shtml?qq-pf-to=pcqq.c2c

证监会想查这枚核弹，然而消灭它的过程本身就是在引爆它。在证监会决定查处非法配资之后，大批非法配资的出逃引发了空前金融踩踏（6月15号左右市场估计是2万亿，7月1号官方口径是5000亿）。由于散户配资带了杠杆，下跌的爆发力也尤其地大，顺便把大批新入场资金，甚至一些主力也给套在了里边。

2015年6月29日《申万宏源：场外配资市场规模约为1.7万亿-2万亿_网易财经》

http://money.163.com/15/0629/19/ATA58H9T00254TFQ.html

2015年7月1日《场外配资规模合计近5000亿元_网易新闻中心》

http://news.163.com/15/0701/14/ATEPGONL00014AED.html

对于绝大散户来说，被套牢的应对手段只有割肉或者抄底降低成本，但主力资金还有一招来减轻被套牢的风险：那就是做空股指期货工具进行对冲。

2013年光大乌龙指事件发生后几个小时，光大证券就选择大量做空股指期货，来对冲之前误买海量股票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对冲投资。

《光大证券内幕交易被罚没5.23亿_财经_腾讯网》

8月16日，光大证券自营部门发生交易系统错误，在进行ETF套利时下单234亿元最终成交72.7亿元，大量买单瞬间推升沪指5.96%，造成当天A股和股指期货市场大幅波动。随后披露的信息显示，当天在市场尚不知悉的情况下，光大证券做出了借道ETF卖出股票和股指期货锁定亏损的措施。

http://finance.qq.com/a/20130831/000860.htm

本次被套住的那些主力资金，在股指下跌趋势形成的情况下，也选择了与之前光大乌龙指类似的操盘手法——做空股指期货。

如图，6月16日，股指期货空头增持是多头增持的1.4倍。

在融资盘踩踏的情况下，这样的确能减少主力资金被套牢的损失；但股指期货空单的不断增加，又反过来对大盘构成了巨大压力，于是股指期货的暴跌，又对大盘构成了进一步的压力。

股市遂崩……而国家队利用牛市圈钱的希望也罗空，相反，不得不主动出资稳住股市，反而成了最大的被套牢方。

而这些市场化管理多年，有着巨大业绩考核压力的国家队，也就不得不一边奉旨做多，一边悄悄做空进行对冲，尽量挽回损失。而这些尽可能挽回国有资产流失的忠臣们，却被朝廷以恶意做空为名给抓了起来，真是一出荒诞剧。

《“救市国家队”21家券商6家被已查被指做空A股》：至此，始于今年7月的中国金融“股灾”发生之时，由原证监会主席助理张育军指挥、证金公司牵头、国内21家券商组建的“救市国家队”，已有包括“领头羊”中信在内的6家券商被立案调查。而彼时的“救市队长”张育军，已于今年9月因严重违纪被中纪委调查。

http://www.cankaoxiaoxi.com/roll/roll10/2015/1127/1009793.shtml

怪只能怪政府操盘能力不济，本想圈别人的钱，结果自己砸了自己的脚，变成国家队深套。

五、破产潮与下岗潮

实体经济不景气，国家队炒热股市圈钱的希望也破灭后，最终不得不面对壮士断腕的选择。

《国务院常务会议：严控产能过剩行业投资》（华尔街见闻）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27229

《国资委拟成立新投资公司处理矿业国企坏账》（华尔街见闻）：随着全球大宗商品价格步入漫漫熊途，全球矿商都在经历全所未有的寒冬。过去数年大跃进似的增产能使得如今面临巨大的产能过剩问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中小矿企破产重组是唯一的选择——只有足够的矿企关门才能可能阻挡价格的下跌。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27230

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近年，世界各国钢铁产量排名如下表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