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期推送的是来自密西根大学的Airan Liu 和普林斯顿大学以及北京大学的Yu Xie发表在Social Science Research（2016）上题为“Why do Americans academically outperform Whites?——The cultural explanation revisited”一文。本文使用交互式方法检验文化和社会经济地位（SES）对亚裔美国人学业成绩中的解释作用。本文采用教育纵向研究（ELS）2002年的基准数据论证在家庭SES对学业成绩的中介影响中，亚裔美国人家庭的文化取向与白人家庭文化取向是不同的。研究结果支持了以上假设，表明：（1）相对于亚裔美国人，白人学生的家庭SES对其学业成绩有更强的积极影响; （2）相对于白人，亚裔美国人的家庭SES和其行为与态度之间的关系比较弱; （3）亚裔美国人和白人的成绩差异有部分可以由种族的行为和态度差异来解释，尤其是家庭SES对行为和态度的影响的种族差异。本文发现，比起白人，亚裔美国人的行为和态度较少受到家庭SES的影响，这些差异帮助亚裔美国人产生了学业成绩溢价，这在社会经济地位级别较低的家庭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这是社论前沿的第S208次推送 微信号：shelunqianyan）

前言

与美国其他少数族裔群体相比，亚裔美国人已经被定性为“模范少数族裔”。这种差异体现在亚裔美国人相对优秀的学校表现和较高的受教育程度。已有研究认为，亚裔美国人的学业成绩溢价主要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集中讨论了他们结构性资源的优势，认为家庭社会经济地位（SES）可能是儿童学业成绩的最重要的预测。第二种解释强调文化的作用，认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亚洲家庭高度重视教育。然而，现有的大多数研究将SES和文化作为两个独立的因素来解释亚裔美国人的学业成绩溢价。本文的任务是检验结构和文化因素是否以及如何以交互方式运作加强亚裔和白人之间的学业成绩差异。该分析旨在更准确地识别出造成亚裔美国人-白人学业成绩差异的相关因素。

理论和假设

布劳（Blau）和邓肯(Duncan)（1967）发现了职业素养和家庭社会地位之间存在较高的相关性，此后，社会学学者们开始寻找这种关联的原因。由休厄尔(Sewell)和他的同事们开发的威斯康星模型（Wisconsin model）将社会心理因素纳入进来，扩展了布劳 - 邓肯模型，解释了家庭SES和学业成绩之间的关系。该模型认为，家庭SES通过影响他们的态度和行为而影响儿童的成绩。

文化会影响人的行为和态度，这已经成为社会学家们的共识。亚裔美国人所共享的文化可以改变SES和态度与行为之间的关系。本文认为，亚裔-白人的学业成绩差异是由文化差异造成的，相对与白人，亚裔美国人SES和学业成绩两者之间的联系是比较弱的。因此，本文提出三种假设：

（1）某些行为和态度是学术成功的重要因素；

（2）这些态度和行为受到亚裔美国人和白人之间的家庭SES分布影响；

（3）被上述两个假设所暗示的模式会加强亚裔—白人在家庭SES和学业成绩关系的差异。

数据和测量

本文所用的统计分析数据来自于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2002年进行的教育纵向研究（ELS）数据。ELS是对美国高中生采用两阶段抽样的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纵向调查。2002年的基线调查，选择了750所学校，然后从这些学校随机抽取约15,000位 10年级的学生。除了调查学生，2002年的ELS还调查了家长、数学和英语教师、校长和学校图书馆或媒体中心的负责人，询问有关学生和家长的信念，态度和行为问题，以及学生在校的日常行为（由他们的老师报道）。本文的样本仅限于那些父母完成了问卷调查，并且目前在校就读的白人和亚裔学生。因此，得到8978个分析样品。

本文主要的因变量是标准化数学测试成绩，标准化阅读测试成绩，10年级学生的总平均绩点和学业成绩。数学测试成绩是本文分析的关键因变量。人口控制变量包括学生的性别、家庭SES、移民代数、家庭完整情况（1 =与母亲和父亲生活）、兄弟姐妹数量、求学受到阻碍情况（1=受阻）。本文通过五个变量来测量学生对教育和学业成绩的行为和态度：（1）学生学习努力情况；（2）学生学习的努力程度；（3）学生的教育期望；（4）父母的教育期望；（5）学生在数学课上回答问题的课堂表现情况。

研究结论

许多研究将亚裔美国人看作是一个“模范少数民族”，这得益于他们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SES）和优秀的学业成绩表现。迄今为止，对这些观察到的成绩溢价，社会学研究提出了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将亚裔美国人的学术优势归因于他们良好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而第二个解释强调了亚裔美国人所共享的文化。然而，过去的大多数研究将这两种解释视为相互竞争的关系。换句话说，即认为SES和文化因素是独立影响亚裔美国人学业成绩的。本文使用交互式方法来检验文化和SES在亚裔美国人成就中的解释作用。本文认为，家庭SES对学业成绩的中介影响中，亚裔美国人家庭的文化取向与白人家庭文化取向是不同的。分析表明，这种差异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亚裔学生人和白人学生之间观察到的成绩差异。本文还发现，相对于亚裔美国人，白人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其学业成绩有更强的积极影响；相对于白人，亚裔美国人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其行为与态度之间的关系比较弱。此外，本文的反事实分析表明，学业成绩差异可以由亚裔和白人的行为和态度的差异来解释，尤其是家庭SES对行为和态度影响的差异。这些研究结果支持了本文的假设，即亚裔美国人的行为和态度比起那些白人较少受到家庭SES的影响，这些差异帮助亚裔美国人产生了学业成绩溢价，这在社会经济地位级别较低的家庭中表现的尤为明显。本文研究结果对政策的影响是，要消除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成绩差异的可能性，在于鼓励社会行为和态度，而非通过合作，帮助确定学业成功。

评论

本文从文化角度出发，通过检验SES对亚裔和白人的学业成绩差异的潜在异质性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已有文献的不足。但本文的不足在于其研究结论的应用范围具有局限性。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与学业成绩之间的弱关系并不仅仅体现在亚裔学生中，还体现在西班牙裔学生中，有可能是这种模式的特性在于乐观的移民文化而不是亚洲文化。但是，这种交互关系没有为西班牙裔学生提供学业成绩溢价。

了解亚裔和白人学生之间的学业成绩差异，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有关移民群体在美国如何实现社会流动性的线索，也更深入地了解到美国更广泛的种族/族裔不平等。本文的研究结果强调，有必要审视文化对群体成就差异产生的作用，并研究文化与其他传统的社会经济特征如何互动来影响儿童的发展。

文献来源：Airan Liu, Yu Xie. 2016. “Why do Americans academically outperform Whites?——The cultural explanation revisited”.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pp.210-226.